诗以言志,亦以陶情,贵在能以人籁表达天,固不事鉰饰做作为美观也,诗三百篇,大底有所谓而作,喜怒哀乐,各有其眞情表露,言之有物,闻之生感,无矫猱做作之处,此最为诗之原旨,且而工,亦正以诗能代表人之眞性情,悲离合,境遇不同,诗之吐露,亦不期然而然随之各异,迨穷到极处,诗方妙到极处,李太白之豪放,杜工部之凄婉,各有其性情,各有其遭遇,非可削足适履,强易此,卽伎勉为婢学夫人,亦正见其多不自量耳;余窃以诗词歌赋四者,以诗一项为最难,盖不可学而得也,此非生有智,别具天才,殊虽得其三昧,纵能博览羣集,煞费人工,亦且不免匠气,此所谓不:余心中百般哀楚,苦不能
诗以表之,何君吝不捉刀也,君倘能以君所谈,为余申其意而表达之,卽所以慰余不浅,余以其情迫切不可却,立为聿成七律四章,门酬其意,惜以年深日久,瀜茫不可全得,卽前之诗草集可学而得也。余昔年同学某,有恋人,情感甚笃,而郎才女貌,亦正珠联璧合,鸳盟既缔,涓吉有日矣,讵女忽于期前染疾不起,某君痛受刺激,神情失态,丐余为赋悼亡诗以祭,余曰此不可得而为也,君与某女士情爱之笃,余非不知之稔,顾天忌红颜,美人不寿,此种月缺花残之遭遇,非但君将终身引为遗憾,卽余辈同学至好,亦且代为扼腕,而一般行且为贺客者,变为吊客,亦甚为大煞风景也,讵某君闻余言,竟哭之恸,谓余曰
中,亦仅录记两联云:「芳魂不违卿姑待,地下能逢我愿来。」又曰「美人不少卿虽再,好事空题我怕重。」此两联当日在校时,颇为一般师友所傅诵,某君尤引为言中其沉痛处,道其所欲道而不能达者,破涕为笑者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