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艺复兴之悲剧
人人都能文,但文才尚不足以决定他们之运命,若文人比一般人多了「个「心」,则此心足以演
成伟大之悲剧而有余,故心之表现,在直上而成文彩,构成形色,因而有自创之天地,遂不能见容
痕啼
於衆人,则此心满受创痕之隐痛,凡有「创痕」之人,人格必愈趋於纯洁,悲剧在「般人视爲奇惨之
寃狱,而实助成其伟大之使命,文艺之所以能复兴者,实基於此!
希腊悲剧中之「潘迈带」,处在高加索山,听野登食其肝肠,他在雷霆震城,暴
狂风雨之下,惟有自救自助,乃有出路,潘迈带和浮士德一样,因为都是自家之主人,乃能接受一切
痛苦之教训!足见人道需要一种最高之理想,以勉进其寂寞之长途,使人生奋门而不感疲劳,使人生
在「切现实之冲突中,而能得到最高度之谱和,人当玩索其痛苦之滋昧,而乐受其教训!故一个伟大
人物,其代价要以许多次的死,换一个永久的生。
意大利在复兴前後所演成之悲剧,都不外文艺互子,比别人多了「个心,「但丁」「拜特亚格」
都不爲时人所见谅,「文西」「弥克浪」「者流亡异邦,「者沦於寃狱,须知痛苦是高贵的,不足惊
林华
异,伟大心灵,自应担当人间一切之痛苦,这种复兴之精神,一面到了十九世纪,乃由爱国三杰而统
其租国,「马志尼」辈,皆承先人之遗志,而能振兴垂危之宗邦!
无论世界进步到何种程度,这种崇高之精神,是人类延绵不绝之生命,不可一日中断,人类慾望
所要求,为现实所压迫,而不能表现於意识界者,都藉文艺而发扬其光明,不有梦想,就没有人生,人没有
做梦的能力,就没有生存的能力,因爲人生有梦,人生乃觉可爱!
人生的目的,绝不是享乐,是发展无限之愿望,以涌现其热情,因其有热情而能冲破其自私自利之屏藩,合宇
宙而为我,故「人格」之昇华,绝非私利可以满足其愿望,伟大之悲剧,实基於伟大人格所造成,否则人道之盛衰
,民族之存亡,与个人物质生活有何直接之关系?世上一切文化之光明,亦无由以创设,人苟能返於禽兽,人道则
几乎息矣。
复兴!生命不绝如缕,将何以挽救衰亡之中国乎?在一切之先,吾人惟有希望青年,「先能做个人」,把自身
各部之机能,发育到健全之生活,再加以痛之锻链,使人格而昇华,然後才能负起伟大之使命,文艺家应在时代
之先,指示出光明之前途,如圣教之预言者,预告复兴之消息,使一般衰颓之民衆,得闻歌而起舞,但文艺家并非
,并非只赖他聪明才智过人,其实他比别人只多了一个「心」,卽足以造成伟大人格而有余矣!(痕终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