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落,不能不略一论述。前面一再涉及到鲜虞、肥、鼓。鲜虞、
肥、鼓就在燕国的西南。前面还提到无终子国。无终不仅曾经和晋国有过交往,还曾和晋国发生过军事纠纷。这可能是有关无终的最早记载。根据前面征引《汉书·地理志》的说法,右北平郡的无终县,就是因为无终子国得名的。可能是后来迁徙到这里,因而定居下来。前面也曾提到过韩国附近的追貊。韩国与晋国为邻,而曾经帮助韩国建立都城的燕国,那时就在汾水流域。这都是前面已经论证过的。因而《水经·圣水注》所说的韩侯城,就和韩国无关了。韩国虽不在圣水侧畔,燕国近旁却不是没有追貊的。前面已经指出,追与代音相近,追族可能就是后来的代国。而代国正是燕国的西邻,后来往往以燕代并称,不是没有来历的。貊或作貉。《管子·小匡篇》说:“(齐桓公)北伐山戎,制冷支,斩孤竹,而九夷始服”;又:“北至于孤竹、山戎、秽貉、拘秦夏”。《管子》之书,显系后世话名管仲的著作。然其北伐山戎事亦见《春秋谷梁传》。《谷梁传》庄公三十年,“(齐桓公)越千里之险,北伐山戎,为燕辟地”。所言与《小匡篇》相符,谅非向壁虚构。左氏虽于是年《经》所说的“齐人伐山戎”事无传,然于《经》所说的“公与齐侯遇于鲁济”,却释之为:“遇于鲁济,谋山戎也,以其病燕故也”。所说亦与《谷梁传》相同。则燕国确有称为山戎的非华族。不过此事于《公羊传》中却另是一番记载。《公羊传》于庄公三十年说:“齐人伐山戎”。接着于三十一年又说:“齐侯来献戎捷。齐,大国也。曷为亲来献戎捷?威我也。其威我奈何?旗获而过也”。《疏》言:“凡言过者谓道所经过之称。今齐侯伐山戎而得过鲁,则此山戎不在齐北可知。盖戎之别种居于诸夏之山,故谓之山戎耳”。齐鲁之间之山以泰山最为高大深邃,其逶迤蜿蜓亦最为广远,其他沂蒙诸山亦曲折绵延,为中原诸国所少。其中多有被称为东夷之国。当时殊少见称此东夷之国为戎者。即令有戎居,而为齐侯所伐。齐侯伐戎亦不必经过鲁国,颇疑《疏》之言未尽是。《小匡篇》于此言及秽貉。秽貉亦作涉貉,盖字形相似。战
国时,每以胡、貉与燕、代并举,可见其人数尚多,而力量相当
强大。秦汉之时,涉貊已移至辽河以东,与朝鲜、句骊杂处,汉
武帝以之置玄菟、乐浪郡。然在燕国附近尚有子遗。今河北沧
州市东北,其时有涉水、涉邑,平山县西北亦有涉水。涉水
自因涉貉得名,而涉邑更是涉貉旧居之地。今沧州市在雄县的东
南,平山县在雄县的西南,而雄县则为燕国都城临易所在地,可
知当时燕国不仅北部有涉貉族人,就在其东南部和西南部也皆有
之。再加上其南的鲜虞,肥、鼓,不能说燕国不是在非华族包围
之中。
《小匡篇》所说的制冷支,斩孤竹,自是因齐桓公伐山戎而
引起的,则冷支、孤竹亦当在燕国近旁。《汉书·地理志》辽西
郡令支县有孤竹城。应劭以为故伯夷国,可见是有相当历史渊源
的。其地在今河北迁安县西,于燕国为东鄙,亦在无终之东。冷
支当即令支,字形繁简不同,其实应是一地。